老家群里有人发出水滴筹,群友们先是唏嘘一番,继而讨论起老家的点点滴滴,大家回忆着谁家曾在哪里,谁家门口的果树还曾长势良好。老家是弹丸之地的边陲小镇,但在记忆里也被分割成内外两条街、两所学校和一个公园,我们对地点的描述可以精确到某座老宅或某个拐角。这种基因的地图让我们在键盘上聊起家乡时,依然有着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恰好有人说起你记忆里的点,你会有很多的回想。
我在上大学前,最远就去过县城,大部分时间都跟广大的小镇青年一下,在老家当街溜子,当你穿着背心和人字拖走在街上,看到台球桌就摆在路旁,冰厅里闪着艳俗的光,老人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兀自沉默。
一场让城市停摆的大雨,一场让世界沉默的疫情,好像只有这些灭顶之灾才会让我们停下来,回去想想那些故人、故事和故城,隔了几年,我又回来开始写日记,像开了又落的花。
当我20岁开始在榕树下写字时,从没有想过40岁的样子,想不到自己变得如此平静和温和,曾经的屠龙少年淹没在接送孩子的人海中,他不再关心情爱和人类,只在意当下的民生与呼吸。
记得几个片段,一个是疫情正盛的寒假里,我偷偷跑到南公园,看到一个老人家孤单地在湖边拉琴,我安安静静地听了很久,直至暮色四合。一个是家门口的路边种满了芒果树,无人采摘任其野蛮生长,黄灿灿地挂满枝条,时不时掉下一颗,你在树下,听着蝉鸣,抬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