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车站
车站在立交桥左边。红绿灯口形同虚设,有太多人赶着上班。我每次穿过桥下,总是一路小跑。出租车呼啸而过,我又一次为保存生命而开始庆幸的一天。
车站可以搭28,78和94号车。
站牌上没有78号,但大多数人都搭78号,在这个车站。这是习惯。习惯不需要提醒,就象这个城市里很多没有站牌却依然有人在等待的路边。
雨湿了一地。
公车是不等人的,即使它看见了我。于是,这里变成了一个人的车站。
有很多人陆续走来,手里提着牛奶袋子,点心,或者自带的午餐饭盒。天气很冷,他们都在摇晃着身体,或者躲脚。一个人开始看腕表,于是跟着很多人开始抬手看。
没有人说话。即使,每天在站牌下的仍然是那一小堆人,搭同一号车,在同一站下。这是习惯,就象习惯在等待没有站牌的78号车一样。
于是,有人过来说话:“你搭这号车?”
“是的。”
“我也是,一起等吧。”
两个人的车站很挤,因为多了各种话题。车很快就来,不用抬腕看表。有些牛奶袋子,点心可以分享。这样早晨的时间可以宽松一点,不用担心锅里的牛奶溢出来,或者鸡蛋不熟。有时候,会早到一点,猜猜今天吃什么,一天以后,会很期待上班。
后来,回忆的时候,并不是这个车站。那个站牌下有一些木凳子,遥远的风吹起路旁落下的一种粉色花瓣。等车的人很少,但不是一个人。站牌很大很干净,用蓝色油漆清楚写下两个数字。太阳很烈,有时反光会让人看不清楚站牌。可以闻到风里海洋的味道,或许,是因为午餐里总是有咸鱼。
公车总是会等待一小段时间,即使已经开出车站。其实可以搭下一班,两个人都这么想。再多聊聊吧,你瞧,天气总是这么好。。。
车来了,没有人说话,急急的挤向前门。被推出车门时,我看了看腕表,快过时间了。于是,这里变成了一个人的车站。公车是不等人的,即使它看见了我。昨晚下了雨,地是湿了。有一些人陆续来了,提着牛奶袋子和点心。没有人说话,这是习惯。
我们许多人都在等同一号车,在同一个站牌下。然而更多的时候,我们看见的,只是一个人的车站。
驿 - 林慧萍
就这样断了线
就真这样不再相见
飞出了时间飞出天边
飞到另外一个没有我的天
经过许多年所有的眷恋
飘浮在时空里没有终点
人生是一张泛黄的相片
而我站在车站静止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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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资的浪漫 (2004-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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