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上，接到电话：小小，我是垚桢。
    我没吭声，我没法吭声。
    我们在电话里沉默着。
    
    “想告诉你，我回来了，准备办个煤厂。”
    
    靠自己创业是他的梦想。早些年，垚桢很认真的跟我讨论过开包子店的问题。那时候，所有的人当他是性格作怪，我也不例外。
    
    晶晶告诉我垚桢要办煤厂的时候，我们对着屏幕大笑了一通。他能想到的东西，总是与我们的现实生活沾不上边儿。究竟是大智，还是大愚，这个时候，我分不清。
    
    “我计划了很久，觉得可行。过完年就着手做。”
    我又开始往日的玩笑：“那么你可得请我来做工啊！”
    “我怕是请不起。”
    “怎么煤厂连工人都请不起了？”
    “你来了一定是我的秘书啊， 怎么能做工人。”
    。。。 。。。
    
    “垚桢，说真的，我们两年没见了吧？”
    “是，说起来不短了。。。”
    “打算回去吗？”
    “十有八九不回了。。。还有，我和女朋友分手了。。。不过，我的辉煌在将来！”
    
    垚桢也回国了。和我，胖子，大为一样，两手空空的回国了。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愿聊起过去。呆在自己的城市久了，或者发觉以往并不曾经历过，而只是一段突然出现的空白。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已经在过去那段光辉岁月轰然倒塌以后，安安心心明明白白的再给自己一个起点，一个从零开始的地方。我们只能告诉自己，不算晚，我们也告诉别人，不算晚。
    
    “小小，我把你的电话记在一个工作手册上，那是以前你送给我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有很多事，我记得的，写下的，垚桢忘记了。而垚桢记得的，留下的，我早忘记了。我们只是这么留着在自己心里最珍贵的过往。
    
    胖子说，那天他见了垚桢，光头，穿军大衣。
    
    “挺酷，是吗？”
    “是的，挺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