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相思,半世流离
上午睡到12点才迷迷糊糊醒来,手机在枕边不知疲倦的响着。
是三条短信。一条天气预报,一条国内新闻,最后一条来自飞鸟。
飞鸟问,你干吗呢?我看了下收到信息的时间,早上9点42分。
我说我还没起床呢,你回太原了吗?
飞鸟说我根本就没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
飞鸟说现在有事要忙,回头再聊。
我把手机塞回枕头下,继续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再也睡不着了。
下午5点。想起飞鸟很早许诺的一顿丰盛晚餐。
发短信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
飞鸟懒洋洋的回答,过了节吧,这两天有两个同学住在我这,女朋友也来凑热闹,KAO,我快成仆人了。
我说那叫豆豆一起吃个饭吧,一直没机会见见。
飞鸟说,不要,感觉怪怪的。
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我都可以坦然面对,你有什么不可以?
想见豆豆的愿望已经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我总是要把自己逼进这样的死胡同里。
有人说,人生最大的不幸其实是不甘。
这话或许有些道理。我一直认为,只要见过了这个一度让我恨之入骨的女生,我就可以真的在心里对这段感情做个了断。
只是,飞鸟始终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我说那这顿饭算了吧。答应了这么久你却总是有比我更重要的人要招待,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飞鸟说别生气啊,我说早点找你你说不着急,我以为这几天你还在同学家参加婚礼呢。
我说我没耐心等了,请与不请本来都无所谓的,是你要坚持。既然你如此的忙,等你有时间我又未必有时间,不如算了吧。
飞鸟说找个我们都有时间的时候就好啦,你说呢?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乞求味道。
我说,不好。
我终于还是任性了,说了心口不一的话。只为拯救那一丝可怜的自尊。
穿过时间的城墙,我看到彼时的自己,只能把“不”生生的吞回肚里,脸上是一丝苍白的微笑。
疼痛弥漫。在突突跳动的血管下随着血液涌上头顶和胸口。
手脚,渐渐失去温度。
即使那晚酒后的险些失身,我的心里也不曾有如此的疼痛。
我只是在6点的清晨,裹紧风衣,趁所有人都还没醒时,悄悄溜进琼的单人间里,然后轻描淡写的说,昨晚和朋友聊的太晚,要回来时大门已经锁上,于是只好留宿了一晚。
接下来是劳累的一天,开始厌恶自己的肮脏,只是,没有疼痛。
是谁先牵了我的手然后又将我放开,是谁给了我最踏实的拥抱却又将我推向一边。
太多我努力想忘记的委屈,在这个秋日的下午,铺天盖地的陈于眼前。
飞鸟的心里。总是有太多无关紧要的事和人都比我更重要。
其他大学的同学,班里的琐碎工作,一本武侠小说。
我只能怯怯的躲在角落里,等他忙完这所有的事,再施舍一点时间来陪我。
然后飞鸟说他累了,要回宿舍睡觉。
我不能说不要,不能撒娇,否则就是蛮不讲理,不懂得体谅他的罪证。
等待。没有尽头的等待。毫无意义的等待。
于是我塞着耳机,CD里放着KAREN透彻伤感的声音,一个人在校园周围的小路上游荡。眼神空洞,表情忧伤,有时冷漠。
记得某个下着雨的晚上,我买了半打啤酒装在包里,独自在无人的小巷里边走边喝。默默流泪。然后将喝完的空啤酒罐用力扔出,听罐子和地面的撞击声越来越远。
飞鸟,你可了解,一世相思,半世流离。
昨天我还说伤口愈合,不再疼痛。
现在却蜷在床上,盖着被子,还是觉得手脚冰凉。周围的一切开始变的虚空。所有的景物渐渐远离。
我仿佛被抛在一个无人的房间里,幽暗,死亡一般的寂静。
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很久很久了,幻想有这样一个人,我可以把头放在他的肩窝里,听他轻声附在我的耳边,对我说,宝贝,别怕,一切有我。
我终于不再孤独,我想哭。
我哭了。
所有的温暖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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