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活着吗
被妈妈从床上拽起来,我闭着眼睛穿衣吃饭,脸也不洗牙都不刷。
这几天都是直到天黑才吃早饭,妈担心我,所以要看着我吃好才肯上班。
我坐在餐桌前。
热热的黑米燕麦粥,剥了一碗的鹌鹑蛋,难吃的鸵鸟蛋,切好了的熏肉。
午餐摆在另一边,还有颜色各异大大小小的药丸,被放在不同的小盒里,以便小懒黑按时吃掉。
我望着这些吃的,一下子难过起来,眼睛也模糊起来。
我根本不配吃这些东西。
我对不起爹妈,对不起这世上所有的人。
我是废人,我是垃圾,我是大便。
我让所有的人失望,而他们却又以包容的心对我,这让我更加愧疚。
与此同时,我又想得到一种解脱,刻不容缓,既为自己,也为别人。
我记得见子说过,我不怕疼,我怕的是无休止的疼痛。
我不怕疼,我也不怕无休止的疼痛,因为疼痛并不会因为你的害怕而稍作歇息。
任何伤口都会愈合,包括那些心理上的,可身体的疼痛会永远分散你的意志力,问题是它没有一个尽头啊,我活着真是没有奔头了。
昨天晚上和妈背靠着背躺在沙发上,手拉着手,冥想,胡说。
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刻。
我攥着妈的手,我真的能体会到她早已破裂的心情。
我说,妈,刀就在厨房,一秒钟就可以让我解脱。
妈说,不行,你不能死,要死也要咱俩一起死。
为啥呢?
我死了,没有人照顾你了;你死了,我就得疯。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一起死。
可是…可是据说,那样叫横死,会下地狱的。
于是我和妈在商讨在第几层地狱会面的事宜。
我不怕死,妈也不怕。
就像两只鬼在说鬼话。
我们惟有在那一刻才感受到时间的静止,思维跑在了时间前面,幻想,冥想,空想……只为给现在的自己一份遥远而模糊的希望。
如果活着不能有憧憬,那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死上。
就像两个小孩子,剖除现实,脱离身份,扔掉一切,只保留一份可怜的不可能实现的心理安慰。
我的手握着妈的手,妈的手握着我的手,那一刻没有人能够了解。
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依旧清醒地面对这个世界。
那就醉生梦死吧。
我继续装我的女骗子,嬉皮笑脸死皮赖脸,无所事事无所畏惧,爱咋咋地。
我是小混混,我不上学,我翘课,我疯,我。
我不怕任何事情,我只怕我活着。
我真的要疼死了。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疼死。
那就和自己拼命吧,我真的别无他法。
你敢活着吗,你,还能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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