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汽车，在土路上颠簸，我也随之左摇右摆。车里很拥挤，但感觉不到温暖，寒冷的天气，风从各个缝隙钻进，侵蚀身体。
    
    乘客多是民工模样，有的在酣睡，有的在聊天。几个吸烟的把车里的空气弄得更加浑浊不堪。
    
    我坐在后排，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无聊的望着窗外，第一次如此接近东北的农村：大片的土地覆盖着灰白的雪，收割后的庄稼只剩下矮矮的梗，稀少而又颓废的在冷风中瑟缩。
    
    偶尔，会路过一些小村庄：泥土、砖瓦混合的房屋，参差错落。土坯堆成的篱笆，矮矮的，在车上便能很清楚的看清院落。很少见到有人在走动，除了散步的狗和猪之外，整个村庄毫无生迹。太阳也没有生气的挂在苍白的天空，满目苍凉。
    
    也许成了一种习惯：每到假日便辗转于各地。只是这次不是回家，也不是去看他，而是为了老大的婚礼。
    
    在同学那里停留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出发。又是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小村庄，和路上见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吃饭时，我们一遍遍的擦拭杯、碗和筷子。考虑到老大的感受，却不能视而不见污垢。
    
    几个人挤在不算大的火炕上，肩挨着肩，连翻身都困难。被子转过来盖，许是自己比她们几个都高些，盖住了肩就露出了脚。炕很热，但屋子很冷，于是身体一半热一半冷，久久不能睡去。
    
    第二天，婚礼正式开始。
    农村的婚礼简朴而又热闹，新郎披红挂绿，一身喜气。我们堵住了房门，不让他轻易把新娘接走。鞭炮轰鸣，唢呐、喇叭、锣鼓，声声震天。
    
    长长的车队把新娘接到了新郎的家里，去了很多人，小小的屋子被挤得快要膨胀。除了一对新人，我们4个可能最受关注，因为远道而来，因为我们是他们眼中的大学生。也许现在大学生泛滥，但在农村，仍旧值得骄傲。
    
    看着他们交换戒指，听着老大深情的对他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听着她的他说：感谢我的岳父岳母把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交给我；对不起我的妻子，没有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永远爱我的父母。我便有了留泪的冲动。他们之间6年的感情，其中的辛酸也许只有我们这些一起住了四年的姐妹最能体会。终于看到她的幸福，替她开心。
    
    典礼结束，我们没有来得及喝口水，吃点饭就踏上了回程，换了4次车，颠簸了9个小时后，终于回来了。
    
    琼说：你最遭罪。我笑了，这是事实。不仅因为我比他们都远，也因为正好赶上生理期，腹痛加冰冷让我更加狼狈。只是一切都值得。
    开始期待下个月另一个姐妹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