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橡皮擦放在脑子里
凌晨1点半,明月已熟睡。
好久没来,好久。
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
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或许是因为太久了,所以遗忘了。又或许是因为只有遗忘了才不会伤心太久,所以遗忘了。
总之,我脑子里长了一块橡皮擦,刚放进脑子里的记忆,没几分钟就被擦掉了。比如,刚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想喝第二口的时候就要到处找杯子,因为忘了把杯子搁哪儿了。再比如,穿戴好准备出门买菜,可刚关上防盗门,就开始对着门发愣,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出门,目的地到底是哪里。大家别笑!我一点儿也没夸张。真的是这样!
我总开玩笑似地对明月说,糟糕糟糕,我患了老年痴呆,要去看医生才行。但我的大脑告诉我,它启动了自我保护功能,为了让我不太伤心,为我选择了一道叫“遗忘”的程序。就像疯子为了保护自己不死掉,而选择疯掉一样。
痛彻心扉的记忆就这样被橡皮擦擦掉。可擦掉的记忆,偏偏有人再反复地对我提起。虽然已遗忘,却不得不再反复地伤心。
2005年2月14日,又是情人节。
梁曾信誓旦旦,我一回到海南,就用戒指套牢我。情人节这天,我的左手无名指的确圈上了一枚钻戒。可是!但是!这对铂金钻戒却是我拉着他去买的!是我掏出钱包让小姐刷卡的!是我自己套在无名指上的……
看着圈在无名指上的钻戒,仿佛圈着的是一道光圈,美丽却虚无。钻石璀璨,一如和梁携手百年的美梦,一如梁那华丽却永不兑现的诺言。
2005年2月14日晚,仍是情人节。
从小师妹口中知道了梁的身边有个女子叫康恒(和小师妹同宿舍),比我年轻,比我高挑,比我丰满。梁喜欢的条件一应俱全。
康小姐今年大三,人小志不小。通过电波传过来的声音并不尖,却在我心口扎了一把刀。
“没错,我是喜欢他!但你必须清楚一点,从一开始就是梁主动约我的。他条件不错,不能怪我爱上他。只能怪你离得太远了,是你的错,是你主动放弃他的。他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我会不择手段得到他!你让位吧!!!”
她用刀深深地在我心口扎进去,转动,抽离,又深深地扎进去……瞬间,我鲜血淋漓!
我看着指环上镶嵌着的钻石,有如玻璃碎片。
我没有马上流泪,没有马上崩溃,没有忘记做垂死挣扎。“你让我让位?说明你对自己没信心。有本事你抢啊!使出你所有的手段吧!”
挂上电话,眼泪瞬间决堤。
再拨通梁的手机。
“听说有个女孩儿叫康恒。”
“哦,普通朋友而已。怎么了?”
“她说你主动多次约她,让她不由自主爱上了你。”
“哦,对,只是郁闷的时候约她看了几次电影。”
“都看了什么电影啊?”我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平静,纯属好奇加关心,没有波澜。
“……。”
“梁,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也不是没和你看过电影。醉翁之意不在酒!哪一次你了解过电影在演什么?”
“老婆,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只是,她要我放弃你,因为她发誓要不择手段得到你。我是不是该放弃?你用刀扎我也就算了,我受不了别的女人,一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公然地刺激我。”
“老婆,……”
“梁,选择吧!”
“老婆,我爱你!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好。我相信你。”手上的钻戒如泪光闪耀,怎么也擦不掉。
明知他不是我的幸福海,却任凭自己往下沉,即使再也浮不上来。然而,这片海,为何总有别的女子在澎湃?我咆哮如海,又平静如海。
遗忘吧!遗忘……
只有遗忘伤害,我才能继续相信爱,所谓的爱。
就这样,当我登上返京的飞机,三个小时的航程,一觉醒来,所有的伤痛已被擦掉。
摘下戒指,放在抽屉里。
辞职,待在家里。
打着电脑被明月霸着的口号,百无聊赖地窝在被子里。
把橡皮擦放在脑子里。
泪不流,留在心里。
P.S. 晚9点,梁发来短信,“今天不打电话了。我现在和康恒出去。”就这样,这个名字,再次幻化成一把刀,插进我的心里。遗忘的记忆,再次被疼痛唤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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