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身不由己。突如其来的失眠，打开深夜电脑，像一头孤单阴冷的野兽。
    睡前抽了半包烟，并不喜欢的味道熏入眼睛，侵占唇里的味觉，脑袋隐隐疼痛。和舍友开起爱情的玩笑，嘲笑自己。
    给家人打电话，不通。电话还在响，号码却为什么拨到了雯的手机。传来几天没听的她的声音，是疲惫，她知道是我的号码。要睡了，买了电脑，4700元，零碎的问答，她的男友正在装机。装做听而不见，还是明白他们终于同居。比起离自己最近的体温，离得遥远的我的心痛在她心里微不足道。传来她低低说出我的名字，奇异的以这样的方式听到三个音节，那是她在回答自己的男友，一个追求她而被他斥为哈巴狗的男人打来电话。依然带着微笑的声音，轻轻对她说再见。她的践踏，我不习惯，伤口却已经迟钝了吧。一再结疤，不再爆发。漠视带来的践踏和刻意的嘲笑，并不是第一次。或者，我真的贱。
    于是给一个很久没说话的班里女生打电话，说没心没肺的客套话。大一曾希望有一个女朋友，她是其中一个合适的女孩子，最终我退出，之后没有联系。不想耽误她们。现在大三，我依然孤独一人，同学眼里的颓废男人。再次希望有一个女朋友。依然不强烈，尽管我需要。可是始终有个声音徘徊：你并不习惯她们，那不是你期望的一个。
    她竟也在外面租房住。一个人。说到考研。问她明天拿考研资料。挂掉电话，感觉疲累，谈的问题都是现实的，不是不明白，也学着面对。偏偏毫无气力。
    时光是这样流转的，两年的隔阂，她已不同。当我挥霍时光，她们如此美丽的绽放时，生活在演出一出出不同的戏剧。
    上床前还和舍友侃鬼。一边却心想着刚刚发生的事。莉。很久没敢想的人，清晰的浮现出来。不同于前几天的梦见，在清醒时希望再见她。听说有了男朋友，而我还不死心，要亲自证实吗？或许听到是我后她会再次毫不犹豫挂掉电话，一如一年半前那两次。连证实也是不可能的。虽然对于她，我的祝福那么多，只要她幸福就好，我只要证实就好。她是最深的疼爱，希望能陪我一生的女人。尽管如此，我敬畏她的选择。她的决绝令我尊重。而雯的犹豫折磨着我，更爱她，同时怨恨。直到怨恨也无力，爱也无力。
    半夜两点，半醒间手机狂响，是丹丹的短信，莫名其妙的。也许她在喝酒。
    叫她小心点。别回复，睡了。
    自己却再没睡着。这个夜，注定了吧。同时关于四个女人的片段。
    起床来写东西，三点了。
    
    有一些可笑，而痛得发抖的爱情，发生在身上。
    我已经讳言它们。美国大兵心中的越战，是深陷泥潭以惨痛失败告终的代名词。它们是一百次越战。
    在最爱的两个女人爱过我的时候，年轻骄傲的心使我毫不知情的错过。现在再谈对错徒劳无益，也许可以，再回首反思，可是爱情终究已经离我远了。依旧沉浸在对她或她的怀念里，我知道我爱她们。她们已经不属于我的世界，有各自的爱。当自己也怀疑爱的自以为是，当试图找到新的起点，她们的影子，比烟，失眠，呕吐,通宵更深的折磨我。像一个孩子，深夜醒来发现一片漆黑，大声呼叫着却无人应答。
    面对大部分的女人，我的冷淡无须刻意。不再有任何波澜在冷灰的心里。也期望过新的女人像她们一样强烈的跳入生命里，可是她们是绑在左右的石头，我呼救，而恍惚自愿沉溺。也许做恶的是上帝，自己却是甘愿的帮凶。
    一片火在脑里烧，红海和太平洋冲刷出喜马拉雅山，小猪和大灰狼幸福的结合，世界是这样混乱的。
    
    点燃一支烟，手指颤抖。
    舍友的鼾声高亢到轻微。《像我这样的人》一再播放。
    惊讶于此刻的冷静。
    每支烟减少五分钟生命，想起某个数据。那么亲爱的，你们告诉我，如果可以明天再见不到，来爱我一天，好不好？这一整天时间，我只要好好看着你，温柔抱着你，亲吻，低诉满腹的思念，不离开你视线一步，手掌绝不从你手心挪开，吃饭时喂你，走路时背你，不睡觉的看你整天整夜，拂开额头的发丝，吻你静谧的脸庞和唇线，为你擦擦梦里的汗水，愿意你做个美美的梦。我要这样深深珍惜，而再不必顾忌，因为距离而失去，因为没有勇气表达而错过。
    生活是一场不受欢迎的战争，爱是唯一惊喜。
    当子弹击中的刹那，看到路旁不曾留意的小红花摇曳风中，也足以微笑。
    痛苦的愉悦，沉落到世界末日。海洛因占领吸毒者的身体，爱情比海洛因更深刻的侵蚀生命。不管它们是幻觉，还是噩梦，我已无法醒来。
    我的爱,请你看好我.别让我绝望。
    
    第二支烟。
    我想再见她。
    
    第三支烟。
    五点。马上该天亮了。脑子清醒，一直坐到早餐时间吧，上早课。
    这时悄悄响起林忆莲的《失踪》。这首歌，莉唱过的。
    
    听歌。把每个女人一一回想。
    她们是我生命里过河的石头。想起安妮宝贝直入灵魂的文字。这一刻甚而转为甜蜜，由键盘而敲打在电脑上的黑字，安抚了不久前折磨的心。
    继续听歌。放肆扭动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