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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素描

用怎样的眼光看怎样的世界……

头发乱了

作者: 错位 日记簿: 心素描
    开始下雨了,大大的滴,不密集的落下。没有撑伞,思绪凌乱的走着。
    站定在马路边的一棵树下,感觉很累,是那种筋疲力尽的心力憔悴。行人开始匆匆了,菜贩们急急的用塑料布遮盖着架子车,憨厚的农村夫妇却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砸核桃的小榔头,敲击的声音并不沉闷,钻到我的耳朵里却成了压抑。
    楞愣的站着,思绪如同被划了的碟片,咯咯吱吱,跳动的帧般无法连贯。
    他就跟在身后,然后停在了我侧后右方的位置,五米之外。
    需要思考些什么呢?问着自己,却无法获知答案,胸口憋闷。
    身后四联美发的霓虹彩灯初上,如影般魅。两个着鸭蛋黄体恤的姑娘挺挺的立着,看上去无比敬业,玻璃后头,人影绰约。迈开步子,走了进去。被引坐在了大大的镜子前,有美发师过来,我直视前方却看不到自己清晰的面庞。美发师很是自信的说着,我听得模棱两可。“好吧,就这样。”五个字,如同尊贵的皇帝一道赦免圣旨般,我却甘愿暂时只是他们手中的木偶,不想做丝毫的抵制。
    温软的水,有力的手,橙色的天花板,哗哗的声音。那人不进来,也不走,就站在了玻璃外的树下,如树般瘦高。雨变大了。
    用紫色的毛巾楷干发上的水滴,吹风机燥热,我和他,只有看得透的玻璃,却有了计算不清的遥远。他定定的站在那里,雨滴打落下来,心有些疼。
    上软化膏,包起来,地球仪形状般的蒸汽绕着头颅转,有人送来一本最新的《瑞丽服饰美容》,他送的手机静静的握在手中,一闪一闪的屏幕,并没有带来曾经悦耳的来电铃声或者短信息的咕咕叫。
    冲洗掉一层,再坐定,卷发棒拇指一样粗,数码烫的仪器如同挂满吊瓶的凉衣杆伫在背后,黑色的管子,好长。四只手翻飞,闭上眼睛,宝石蓝色的大褂如我所愿挡住了不安的十指。谁都看出来了吧,谁也都不会明白,他不可能放弃什么,我也不会放弃什么,这就是我和他。
    店长说两个小时足够了,已经一个半小时,程序却还剩不少。门里门外,谁在焦急等待呢?他们说“他还在,你让他进来吧”。我知道,我必须无言。
    电源接通,是上了刑的女巫吗?是做错事必须受罚的孩子吗?一根根是随时可能崩溃的枷锁吗?热,头脑发热,直至烧。第一遍,冷却;第二遍,再冷却;第三遍,继续冷却。定型水浇到发上,像极了干涸的沙漠吮吸到百年不遇的冰水便迫不及待无可抑制的释放着积蓄了多年的能量。只是,定住的也只是那一缕缕发而已,对谁的心都无可奈何。
    两个半小时了,雨停了下、下了停、再下再停。竟如被点了穴,那人一动不动。
    “还没有好吗?”虽然知道问了也省略不掉剩下的程序,还是问了。然后只能等待,等待冰冻?还是等待松懈?
    松了一个卷,弹性的发弹跳了几下,再松了一个卷,再松了,镜中开始有了一种被克制的妩媚假象,不管是谁的女子,只为自己梳妆。
    再冲洗掉一层,擦拭着,真想就当在深深海洋里,包裹住不愿意被发现的秘密。再起身,坐下的四周已经变得昏黄,没有音乐,除了安静。夜,真的来了。都该睡觉了,疲惫的人儿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近午夜十二点,210分钟里面,其实无法弄明白到底变了什么。
    “其实只需要再有四十分钟,染色就可以完成了。那好吧,等您有时间了,再过来吧。”美发师略带遗憾的说着。
    对镜,照,找。
    那人手扶托着腰,两个人有点距离的走,房间门口,各自转身,然后再次门里门外。两个人之间,没有哪怕一个字派上用场。
    信息里他说:“是你一次次先选择了要放弃这段感情,想想,也许我只是失去一个不爱我的人,而你却失去了一个很爱你的人,这样算来我倒划算些。”
    头发乱了。今夜断了?
    (2005.08.31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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