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如果能让我见一见大海,听一听大海,触摸一下大海,此生便不再有大大的遗憾……从圣彼得堡回来后,这个念头就一直盘踞脑海,芬兰湾只能遥望,抛一个飞吻,才接得到。于是,幸运之神突然降临。天!我的海神波赛冬!
此行的主题不是海,它只不过是一个会场的背景,重要性次于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可是我将此作为一个梦想来实现,是心灵的愿望所在,意义重大。
在希腊祌话中,波赛冬是主神宙斯的大哥,掌有世上所有的海洋,手持一柄三叉戟,谁要激怒了他,他便会掀起惊涛巨浪淹没大地。
十里不同天,车子经过忽晴忽雨的折腾,差点就要感冒了。近4个小时后,海的宽广一览无遗。我,心生了波澜几许。
多么热爱你的回音,热爱你阴沉的声调,你深渊的声响,还有黄昏时分的寂静。
夜里的海,是温热的,有着反复无常的激情。
脱了鞋,卷起裤子,小心翼翼,沙子松软得让我陷入,难以自拔。渐渐,沙面潮湿了,密实了,平整了,便可以小跑起来,前方不远处,海浪就已在热烈地迎候。
可是,快接近它时,我忍住脚步。浪锲而不舍地,突然像伸出好多稚嫩的小手,想来搔人痒痒,瞬间又被母亲逮了回去。久而久之,一波接着一波渐强,大胆并且成熟了,母亲管不住了,猛然一下,就触及了我的脚踝。
原来,这已成为一双男人的手,一双十分感性的手,从脚腕抚到小腿,重复这样的举动,越发的轻柔,并且得寸进尺,直至膝盖。沙子随着退却的潮水一同流走,流沙让人觉得有些站不稳。同去的人在我的周围漫步,和我同屋的女子说要尝尝海水的咸味,嬉笑声渐渐微弱,仿佛整个世界只留下我和大海,神圣的片刻,不应该有所保留了。往沙滩上划了一个圈,我站在了世界的正中央,这儿找不到灯塔,或明或暗的星光是唯一指南。
看不清海的全貌,但我听得到海,它有着深重的呼吸,还不懂怎么表达。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它依旧是深重的呼吸,它还不懂怎么接受。海水为什么是又咸又涩的呢?
闪光灯一亮,把我和大海永远地联系在了一起,直到海枯石烂。
走出了世界的中央,那个圈圈很快被海水淹没。我们赤着脚踏上了公路,再踏进宾馆绒绒的地毯,这感觉妙极了。约定,明天早起。
房间宽敞,洁白,睡得很香。
清晨,海风梳理了长发。
这就是我向往已久的海,就是我昨晚没有看清楚的容颜。
奉上双足,任由海的触摸。起初,真把我吓一跳,海水竟然是冰凉冰凉的。只一晚上,怎变得这般冷漠了。我立即收回此番放任的主动。沿着潮来潮往留下的边界痕迹,从海滩的北面走向南面。泡沫,是不是还和那个童话故事有关。
岸边,有一些深棕色的交错的岬角岩石,磷峋多姿,上面斑斑点点的全是贝类的外壳,吸附在岩石上,融为一体,不至于随波逐流。沙地上到处可见小洞,有的大如拇指,有的细如小指,一些小蟹会出来透透空气,像一个超级赛车手,让人追赶不及,只能望而兴叹。
蟹,是寄居的也好,住自建楼的也好,选的都是海景房。
天空唯有白光,太阳并没有从海天交界处蹦出来。海上日出,仍是停留在字面上的回味,“太阳像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纵一纵地,使劲向上爬,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红得非常可爱。”不过,老残说过:天风海水,能移我情,即是看不着日出,此行亦不为辜负。
拾起海边的一枚贝壳,那贝壳千年崭新。
我没见到日出,却清晰地见着了泡沫,而从海水的泡沫里诞生了阿佛洛狄特,罗马时期被称为“维纳斯”的爱与美的女神。这位宙斯的女儿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在众神和凡人中有着许多情人。当与赫拉、雅典娜争夺金苹果时,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将此美丽女性的象征物判给了她。作为回报,她就帮助王子把人间最美丽的女性——海伦掠回故乡,由此引发了漫长的特洛伊战争。
说起美,就想到选美。我们入住的松兰山海景大酒店即是“环球皇后”参赛者的下榻宾馆。这场已在世界各地举行了16届的环球皇后竞选全球总决赛首次落户中国。之所以冠名“皇后”而非“小姐”,是因为此赛事允许已婚女子参加,其讲求内在涵养和高贵气质。
听说,在这些海湾,常会有些新人来拍婚纱外景。
象山县位于浙江省中部沿海,居象山港与三门湾之间。经考证,距今6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就有先民生息繁衍于此。从塔山遗址出土的鱼鳍形鼎等文物证明,耕海牧渔已是当时一种重要的生活方式。每当渔民出海,家人总要在码头送别,渔民们也要放鞭炮、喝酒以壮行。每当渔讯来临,都要去敬拜妈祖,祭奠大海,祈求丰收,祈盼平安。
休渔制度实施以来,这些风俗愈来愈被渔民看重。9月16日,第八届中国开渔节在象山开幕,包括最具震撼力和影响力的开船仪式和祭海仪式。同时,中国海洋论坛发起成立,并确定象山松兰山为永久会址。
松兰山是天台山由西向东奔入大海的余脉,其海滨同普陀山、桃花岛隔海相望。
回程时,海边的渔船稀少,也许出海未归。
我多想告诉你,今天海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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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廿一 (2005-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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