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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在哪里

隐私日记的延续与改变

雪之国(下)

作者: 黑社会也有春天 日记簿: 春天在哪里
    可是日子仍旧一点一点地渗透我的心,我发觉这有点像鸦片,当我看到麟的一条短信后就会安下心来,然后再花两天时间把这份安心消耗掉,接下来又是一份对安心的期待。如此反复。我时常想起麟,很平静。以前想起他的时候总会想到各种好玩的事情,以前我们总能见到,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现在,在距离面前我才感到他渐渐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再次看到他短短的头发无法遮盖的干净的脸,心里感到忧伤,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许他并不需要安慰。我知道安慰也没有用,也就不再试着施展自己笨拙的口才去劝慰。很多时候我发现并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有时好象很器重我的样子说你的未来是光明的,或者乱背些少女突击队云云的烂台词。我自己什么样难道我不知道么,虽然我还有时间,还可以努力,但看到他我总像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只是看到他一次次求职未遂我就已经很难过了,但也许当自己要面对这些的时候反而不会过多在意。希望如此,我们总得有点希望。
    
    其实我们在一起也没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只是探讨作家作品电影音乐。听他一本正经讲米兰昆德拉和村上春树的共同点,不知情的人肯定觉得他在烂扯,其他时候我们浮想连翩探讨性。我相信智商比较高的人总是喜欢探讨这门关于人生终极奥秘的学问。
    前一天他在电话里向我检讨,说以前不该用他的美学标准强加于我,他一面道歉,我一面说没有没有,我本来就是鹤和猪的结合(他的原话),后来蒙上被子想想我本来就该堂皇地接受他的道歉,怎么反倒还替他说起话来了,郁闷。
    不过这样总是好的,我向来享受于各种影响,在此之前我完全是小资的一员,我该接受些传统的东西,是他把我从另一端拉到天平的中间,我很感谢他。
    我说过并不想去打扰他,只是平静地想起他,却没有过想要联系他的念头,直到他想到联系我为止。其实我并没指望他会想起我,本来如果两个人联系变少,理应越来越淡。每当想起他,我会知道他也和我一样过着平静的生活,一切都好,这样我就很安心了,很多时候会投入到学习中去,背那没完没了的历史,逼着自己做讨厌的数学题。
    我知道这样不好,有些谴责自己。我是个心思重的人,只有不断宽慰自己。如果我们身边都是懂得又多又能共同探讨学问的同志,我一定会觉得麟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那样我也就不会时常想起他。我没有他的霸气,我总相信有一天自己会遇到很多真正厉害的人,开了眼界,那时才会对一切都坦然视之。
    麟说想我,下面一句话跟着是他发现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坏的理由,原来是这样,呵呵。我想如果我们从来不曾遇见,那么即便现在都过着一个人的日子,也不会感到没有可说话的人,最多只是忆念一下亲人和旧事罢了。
    
    看完了《雪国》,很美。清新细致,穿透力和渗透性并重。本想写篇关于它的读后感,后来觉得真的没有什么文字再能去描述川端康成那种文字的魅力,如果你想知道它有多么好,那就自己去看吧。
    只是些日常生活的描绘,动人的驹子,有哀伤优美声音的叶子,木讷男人岛村,他们一旦活动起来那空间就构成了一个美丽的故事。在这故事中男人和女人的感情真挚而纯洁,周遭景物又清新又厚重,就像这文字,像是重重山峦上覆盖了一层轻盈纯洁的白雪。
    轻和重结合得如此浑然一体,果然是大师。这几乎是我理想中的境界。
    有时候会笑自己,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简直是躺下来任凭这种传统的美摧残自己,若在以前是根本不愿接受这些东西的。
    
    夜里十二点爬起来,习惯性地在自己的破烂堆中翻手机,意外地收到崔老师的短信。他竟然会发短信,但我更惊讶的是其内容。他说他收到了我的信,他说他很想给我打电话。
    我开心极了,我小心地保存了他难得的电话号码,我没想过他会如此在意我这么个无名小卒,我甚至连自己在信里写了什么都忘了。我总是在写信时过于充分地表露感情至使写完后感到空虚异常。努力回想了那么久,只记得在信里说要追求艺术的真善美(而这还是麟以前讲给我的),不知道打电话时该如何尴尬地面对他收到信的激动心情。我想,我们终究是细腻而重情义的人,也是热爱艺术的人。
    我本无求于崔老师,只是单纯表达自己的心情,并无奉承之意,信里字字朴实真诚,没有花哨的词句和言语,只想忠于自己的心。我尊敬他,但也不会丢失自己的立场。没想过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好处。
    
    在学校超市的门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新到麒麟珍珠奶茶”,每当看到那个麟字就会一面想起麟一面很想买奶茶,可是没有钱,呵呵。
    好了,什么都不要想,向着夕阳冲刺吧,我好想住进那个单纯清澈的雪国。
    我们住在雪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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