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永远做个孩子--简单的孩子
傻傻地望着别人的妈妈
傻傻地笑
渴望着那母亲的慈爱
渴望那温柔的目光
洒向她
尽管充满怜悯
作个傻傻的孩子
不懂区分怜爱与怜悯
只捕捉那怜惜的眼神
如看到心中母亲的影子
红红的农村红
小鼻涕在上唇边
微微地发着颤
晃动着嘟嘟的小裂唇
没人为她擦洗
农村红下疝疝的脸颊
不知是哭着找妈妈时留下的疮
还是整日流浪在外
冷风吹过的伤
她就那样抱着我
我成了那时那刻的救命稻草
她企求的眼神似让我带她走
不是因为那颗甜甜的糖
--也许那简单的甜从来未曾有人给过
她展开小小的双臂
希望我能像抱小侄女那样也抱抱她
我低下身 张开双手
轻轻地抱抱
抱抱她小小的伤
抱抱她小小的冷
她冲我笑
那样灿烂
如同其他的孩子
也许陌生的
只有我
没有嫌弃她的脏衣
还有她的一声不吭
也许陌生的那些中
只有我
让她不再麻木地面对别家孩子的欢喜
不再忽视自己是个应该有爱的孩子
第二天她再次溜到我身边
用抹完鼻涕的小手抱我的腿
我拿出纸为她擦干
本是逗她说:"阿姨带你回家好吗?"
她却很认真地点点头--很用力
我不敢再招惹她
怕那句问
成了承诺
伤了孩子的心
她从没回答过我任何问话
名字 不详
年龄 不详
家庭住址 只猜想那是同村邻人的孩子
人最多那天
只听她轻轻地用当地口音喊了声:"奶奶"
也许 这是她唯一清楚的亲人的代称
离开那天
才听说
她的父亲杀了人 几年前就判了死刑
母亲远远地离开了婆家 在外乡打工 生下她便再没回
她还有个姐姐 该上中学
两个女娃跟着奶奶过日
生活来源只有那几亩茶园 和
几块温饱的菜地
列车已驶远
失落的红日
光 那么暗淡不均
乞爱的目光
黑黑大大的眸子
--脑海中
久久亮亮地闪现
孩子
也许明年 后年...
不想给你太多期待
只是
请你别忘记我们的拥抱
那是我真心的关爱
无论你是否
心在长大
请记得
我怜爱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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