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12月的路口
1号的那个凌晨,穿上薄衣,合上大门,一干的冷气袭入胸中,可我还是义无返顾走出院子。深夜的街道发散无比的吸引力,似乎灵魂可以在此时此地释放。就像儿时那样我再次站在它的胸膛。
依旧是无人的街,绿化的树木和灌木丛把视线压得狭窄,我无法仰望天空,也并没有听到它的怜悯的垂首低语。桂林是个小的城市,但对我来说已经太陌生,尽管它平和、安详,就像家乡的一切,黑夜白天缓缓流淌,人们日复一日老去。
除了夜风不断灌进我的裤腿,如此亲切的城市,却没有给予我哪怕一丝丝抚慰和镇定。
我结束了徒劳的寻找,回到租居的楼下,天空飘下毛毛的细雨。
原来并不能从外物身上获得了解,心怀寂寞的人,站在人群里手足无措,面对朋友都感到陌生。生命的苦与责任如能释放,转世的意义也就失去了。
莉,我老得快要忘记你了。你的笑颜历历在目,名字钉在心壁,但是总有一些部分首先开始发生错误,生命渐渐失控。在我十三岁思考的那天,并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在这个城市?为什么会遇到一些人,又遇到你?所有的都不在预期。即使你在我脑中消失了,星星糜烂了一百万年,我没有能看破命运丢给我的谜题。
每段故事的开局,总要带着生动的香甜,而其后的发展却剥夺着幸福的憧憬。以至于将生活的乐土转瞬变成了鲜血淋漓的战场,谁也绝无可能生还。在乌鸦的欢叫声里,新血不断流出,散发腥香,腐烂的尸骨堆积就像废弃的坟场。站在这里,我的恐惧早就消失得没有一点影儿。我常常回想,如果当年没有开始这场战争,会不会不要牺牲这么多珍爱的人。
事情如果好得过了期望,便会被神遗弃。了解得深,于是神使我无力改变,以此嘲弄我对他的揣测。我眼睁睁张望整个事件的每个环节随着命运转动,没有一点点契合人的盘算。神在我的心里结下一张巨网,无时不刻不在阻止我的野心,每日每夜嘲笑我的愚蠢,展现香甜的死亡来诱导虚弱的心志。我情愿被困米诺陶斯的宫殿,情愿站在高加索山顶等待兀鹰,绝不像此刻般畏惧。所有的外加痛苦,如何能企及内心的背叛?!
我的双眼瞎了,由此而看不到色彩的惊艳,就算倾城灭国的海伦重站此地,她亦当从我脸上看不到赞赏而失望伤心。
我的智慧被俘虏了,你看他一直在劝导着什么?让我走向那些沼泽和深渊!——这是一直忠于我的朋友么?
我的心已放逐于万年的海底,冰封过往的记忆与来世的因缘,他不再爱,不懂得期待下一个奇迹。
神啊,我第一次屈膝,向你询问使我生还的方法——童话中恶魔收买灵魂来帮助凡人实现贪念,而神呢,你的双翅的透明羽翼里莫非也藏着污垢!
尼采说:
“昨天我又梦见上帝了,
它说:
‘我是自杀的-
因为我只能在地狱中创造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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